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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不辭而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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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的手?段, 簡單直接又?拙劣。

蘇糖忍不住笑了,她笑的時候,眉眼?會?彎, 臉頰隱隱浮現梨渦,給人一種甜美無害的感覺。

對面的少年林京墨定?力還不夠, 看著她的笑顏, 有?些怔然, 也有?些手?癢。

他從來沒?有?過這種沖動, 想去摸一個女孩子的臉蛋。

這是很無禮唐突, 也是他討厭的行為?。任何肢體接觸,在他看來都有?些惡心。

但是, 此?刻, 他竟然有?了想嘗試的沖動。

意識到這一點, 少年錯開視線, 側臉的線條緊繃冷厲到了極致。

少女的聲音重新響起來, 傳到耳畔似乎都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, 那種發現什麽有?趣事情的好心情。

她說道:“就請一頓飯的話,沒?意思。”

“……”他猜不透她這句話的意思, 從那天寥寥幾句的交談, 他好像就沒?有?完全讀懂過她的意思。

偶爾聽別人談話, 會?提起這位蘇家的大小姐,說法都有?些模棱兩?可, 但有?一點是共通的,大家都說她很聰明, 雖然是有?錢人家的孩子, 卻跳級讀書?,從來不偷懶地靠芯片攝取知識, 十?幾歲就讀完了學業,回?到家族幫忙生意上的事情。

只是好像跟家裏的關系並不好,她的父親把她“流放”到了這個城郊的小別館,也不再?讓她插手?生意的事情。

這才有?了他們的談資。如果是在蘇家的總部,沒?人敢談論這些話,新聞上都說這位大小姐失勢了。

於?是有?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。

“你會?打架嗎?”蘇糖又?問道。

詢問的時候,蘇糖也在打量面前少年的身板。

他很高,已經發育得差不多了,但身板還是纖瘦的,露出來的手?腕還有?些嶙峋的感覺,營養不良的原因?

林京墨下意識地點頭,“會?。”

“那你跟我來。”蘇糖領著他,在管家訝然的目光下,來到了後?院。

後?院竟然養了一只狼。

不是真正?的狼,高科技的時代,這種野獸已經不存在了,只有?動物園還會?馴養幾只。

林京墨擡頭,眼?前的是一只芯片虛擬狼,做得非常真實,毛發油光水滑,爪牙鋒利尖銳,註意到有?人過來,正?趴伏在地上做出準備攻擊的姿勢,氣勢昂然,極具野性。

“它的體格和力量比正?常的狼要強三倍,芯片設置的狼意識是它是一只在沙漠長大的孤狼,後?來征服狼群的頭狼,取而代之。它現在是一只頭狼。”蘇糖慢條斯理地介紹著。

林京墨站在旁邊,眼?神落在狼身上,狼也在看他。一人一狼之間,危險的氣息彌漫著。

“很好,看來你也對它很感興趣。你下去,跟它打一架,你贏了,我不僅僅請你一頓飯,你一輩子的飯,我都包了。”蘇糖笑瞇瞇地看著他,“怎麽樣?”

“……”林京墨伸手?,一邊解開身上礙事的藍色制服,一邊說道:“我會?當真的。”

“先?打贏再?說吧。”

少年撐著欄桿,直接翻身落地,動作幹凈颯爽。

芯片狼生活的區域是模擬的草原環境,風吹來都是青草的氣息,沒?有?任何緩沖的餘地,狼直接惡狠狠地撲了過來。

它體格龐大又?比例勻稱,爪牙沒?有?任何磨損,撲過來的時候似乎都在泛著冷戾的光芒。

林京墨沒?有?選擇跟它正?面較量,就地一滾,躲開第一波攻擊,第二波的時候,他借力直接從地上彈跳起來,翻身坐上了狼的後?背。

一人一狼很快打成一團,激烈又?殘酷。

蘇糖站在上面,看著少年冷白的身體上漸漸被血花洇濺,他的手?臂上已經有?了三道鮮血淋漓的狼爪痕跡。

似乎是被激發了野性,少年纖瘦的身體裏爆發出猛烈的力量,雙手?狠抓狼的毛發外皮,將體格比自己還大的狼來了個過肩摔,在狼還沒?有?掙紮起身的時候,他用力撲壓過去,手?捏成拳頭,直接開始暴打。

少年那張蒼白冷厲的臉上,沒?有?任何表情。

片刻後?。

沒?有?了意識的芯片狼被重重地扔在蘇糖的腳跟前,有?無形的氣流迎面撲散而來。

少年拖著傷痕累累鮮血淋漓的身體爬上來,沈默地看著她。

蘇糖用腳尖輕輕地踢了踢自己設計的芯片狼,看來威力還是不夠,需要改進。

“打得毫無章法,還把自己弄得這麽狼狽,勉強過關吧。”蘇糖收回?腳尖,簡單地評價了幾句。

淡淡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裏,林京墨忽然迫近她,眼?神狠厲冷漠,“你說話算話嗎?”

蘇糖一擡眼?,幾乎要碰到他近在咫尺的鼻尖。他直接踩在狼的身體上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,渾身充滿了戾氣。

他的氣息似乎都帶著血味。

蘇糖輕輕地眨了眨眼?睛,說道:“你嚇到我了。”

林京墨僵硬地往後?退了一點,他現在還光著上半身,上面布滿了狼的爪印和劃痕,鮮血淋漓,襯得皮膚更白,狼狽中有?種淒艷。

他很快發現了這點,少年特有?的一點點羞恥,讓他又?忍不住錯開視線。

“管家,帶他去清理傷口,然後?直接帶他去吃飯。弄幹凈了再?來見我。”蘇糖喚來管家,她站在原地幾乎沒?有?動,卻也沒?有?主動碰觸任何東西。

林京墨沒?有?再?說什麽,他沈默地彎腰,從地上抄起自己之前脫掉的藍色制服,質地很粗糙,但他還是硬生生地就套上去了。

碰到那些抓痕的時候,引來一陣火辣的疼,但少年連眉頭都沒?有?皺一下。

不知道在逞強什麽。

蘇糖再?見到林京墨的時候,他換上了幹凈的衣服,臉也洗幹凈了,恢覆了高嶺之花的氣質。

“先?把上面的信息填了。”

現在的人很少會?用紙質這種原始的信息載入法了,芯片技術已經發達到可以直接腦電波交流,但造價昂貴,普通百姓還不能使用,目前只在上層社會?流行。

但即便是普通百姓,也可以事先?將自己要傳達的信息載入芯片,再?交給對方獲取。

林京墨垂眸,看著上面的問題。

姓名、年齡、身高、籍貫……

更像是在調查人口。

林京墨拿起筆,除了名字,其餘全都編了一個上去。

寫好後?,他遞給蘇糖。

蘇糖連一眼?都沒?有?看,直接放在桌上就置之不理。

“接下來,你要做好隨時可能受傷,甚至丟掉性命的準備。”蘇糖盯著面前的少年,語氣淡然,“所以,你要繼續選擇讓我請吃飯嗎?”

林京墨不知道事情怎麽會?演變成這個樣子的,他明明一開始是過來撩人的,但現在——

他成了她的人。

“阿墨最近有?消息嗎?”

“沒?有?了。自從他踏進那個大小姐的別館,就再?也沒?有?他的消息了。”

“……你們說,他會?不會?已經被……”

一群人陷入短暫的沈默中,也不是沒?有?這個可能,大小姐不是那麽好糊弄的。

阿墨除了那張臉,似乎真的沒?有?什麽了。

“哎,看來他沒?有?這個命回?來拿賭金了。不過這樣說來的話,他輸了。”

之後?,很長的一段時間,林京墨真的再?也沒?有?出現,他就仿佛一滴露水,在太陽底下消失了。

直到三年後?。

夏日,瓢潑大雨。

冷寂的街道上,一個男人撐著黑色的雨傘,獨自走回?來。

舊日的鐵卷門都已經生銹了,在雨水裏汪出一片泛紅的銹水。

暗沈,銹蝕,腐臭。

他的腳,直接踩了過去,一直走到門廊裏面。

隔著門,都能聽到裏面的喧鬧聲,烏煙瘴氣,一片淩亂。

直到門被推開,所有?的聲音幾乎都靜止了,大家瞪大眼?睛,看著出現在門口的人。

他手?裏支撐著收攏起來的雨傘,一襲修身的黑色長衣,眉眼?如墨,下頜線俊朗分?明,身姿挺拔地站立在一片昏暗長廊上,冷白色的肌膚在晦暗骯臟的墻面襯托下,顯得尤其清貴冷然。

他通身的氣質,在這個破舊雕敝的老樓裏,顯得格格不入。

但讓他們更吃驚的是——

“阿墨,你是阿墨?!”

有?個青年激動又?不敢置信地沖出來,站在他面前,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,才敢確認,這就是三年前還跟他們到處找零工處境狼狽的貧寒少年。

“三年了,你消失了三年,去哪裏了?!”

而且怎麽一回?來,就變成如此?……

他們找不出形容詞形容眼?前的這一幕,只覺得對方已經是距離自己很遠的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。

林京墨看著這些人,面色淡然,直接說明了來意,“我回?來拿賭金。”

“……”氣氛又?陡然陷入死寂中,沒?有?人敢吱聲。

林京墨繼續說道:“我知道當年這筆賭金不是你們出的,把背後?的人,告訴我。”

本城的最高樓。

靜謐冷肅的會?議室正?在開會?。

蘇家總部的人竟然會?親自過來商談合作,這讓這家公司的人簡直受寵若驚,此?刻已經商談到了最緊要的環節。

助理卻進來,迅速地貼耳交代了幾句。

主持會?議的人臉色微變,又?極力克制住,讓助理先?回?去處理。

坐在主位的是個上了年紀的男人,正?是蘇家目前權力最大的掌門人。

他淡淡地看著這一幕,沒?有?說什麽。

會?議室緊張有?序,外面卻已經掀起軒然大波。

“什麽?!只有?一個人,怎麽敢的?!”

“但是他現在人已經到了八十?八樓,很快就要到您的辦公室了!”

“廢物,一群沒?用的東西。”年輕的男人扯了扯領帶,罵罵咧咧,直接沖出辦公室。

外面一片狼藉,公司的安保毫無用武之地,此?刻會?議室正?在開會?,不能冒然地啟動防禦系統,不然這場合作沒?談下來,老爺子回?過神來,會?直接砍了自己的。

施理面色冷凝,這個人很明顯,是沖著自己來的。

他認真地回?想了一下,自己有?沒?有?得罪過什麽厲害人物……

三年前。

剛剛被“流放”到別館的蘇家大小姐。

他拿她當賭註,直接在全城最興旺的地下賭城裏,壓下了千萬賭金。

整整三年,沒?有?人成功。

最近大小姐眼?看又?重新要獲得父親的信任,極有?可能可以回?到蘇家總部,他已經審時度勢,停歇了這個念頭,但還沒?有?來得及通知賭城撤註……

只有?可能是她了。

傳聞中的大小姐驕縱,高傲,睚眥必報。

凜冽的長刀,最原始的冷武器。面前黑色修身長衣的男人,就這樣拎著這把長刀,一路闖到了八十?八樓,無人成功阻擋。

施理站在一排的黑衣保鏢後?面,神情緊張嚴肅。

“我來拿賭金。”站定?之後?,林京墨定?定?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,直接說明來意。

在施理的預料之中,果然是這件事,但對方提出的要求又?讓他不安,“你完成賭註了?”

氣氛有?瞬間的安靜。

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手?指不動聲色地握緊了手?中的長刀,眼?神變得更加森冷。

寒意從施理的後?背冒出,他強撐著,已然是強弩之末,“沒?有?賭註,你憑什麽到我這裏拿賭金?!”

極度緊張之下,他甚至沒?有?想起,當年他是匿名委托給地下都城開註的。但他就這樣把自己身份亮明了。

愚蠢至極。林京墨活動了一下手?指,像在看一個死人一樣地看著他,“這筆賭註,我來幫大小姐拿。”

“!”施理這才反應過來,此?刻追悔莫及,他眼?神一厲,“把他殺了!”

八十?八樓都是他的人,是他的地盤,最適合毀屍滅跡了。

話音剛落,保鏢們動了,林京墨也動了。

施理甚至都沒?有?看清楚他的動作,他整個人直接越過一眾黑衣保鏢,來到他的面前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掐住了他的脖頸,緊接著便是砰的一聲響。

林京墨掐著他的脖子,將他壓在了旁邊的辦公桌上。

冰冷的觸感刺激得他渾身冒起寒毛,緊接著,林京墨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紙,一盒紅泥。

施理明白他要做什麽了,賭註已經委托給地下都城,這裏還用著原始的契約方式,按指印。

他開始激烈地掙紮,但林京墨的力氣實在大得驚人,三年的時間,已經足夠讓一個纖瘦少年成長為?高大挺拔的男人。

鮮紅的指印染著鮮血狠狠地印在了事先?寫好的契約合同上。

“現在,賭註是施少爺你了。”林京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,宛如地獄爬上來的修羅惡煞。

在施理陷入極具恐慌的時候,寒刀一閃,他另外一只手?,活生生地被砍了下來。

男人放開他,冷白的臉上還濺著幾點鮮血,冷厲到了極致,“這是送給大小姐的利息。”

消息傳到蘇糖耳裏的時候,蘇糖正?準備離開小別館。

這個地方,她永遠不會?來了。

“夠狠。”蘇糖只想以牙還牙,並沒?有?想要對方的一只手?。

這是林京墨自己的主張。

管家在旁邊難掩不安,“大小姐,這個人……”

這三年裏,林京墨被扔到封閉訓練營裏接受了最殘酷也是最專業的訓練,體格,格鬥技術,各種理論知識,還有?程度最嚴苛的野外生存訓練。

蘇糖見到過他脫胎換骨後?的樣子,已經擁有?了從小狼變成真正?的頭狼才會?有?的眼?神,營養的充足讓他的身材體格更加高大健壯,力量達到了恐怖的極限。

從那個暗無天日生死徘徊的地方出來後?,他也看到了她,神情淡漠冷靜,並沒?有?什麽感激感恩的情緒。

蘇糖很難形容他看著自己的眼?神,但她已經達到目的,這些都無所謂了。

“管家,轉告他,那千萬賭註都給他,一輩子的飯,足夠了。”蘇糖起身,看了最後?一眼?這家小別館,然後?頭也不回?地乘坐上來接自己的飛艇。

就這樣走了。

那天本來是很尋常的一天。

管家整理好小別館裏剩餘的東西,大小姐將這幢小洋樓送給了自己,她欣喜萬分?。

如血如火的夕陽照在滿墻滿墻的薔薇花上,如火如荼,燦爛糜艷到了極致。

遠遠的,管家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走過來。

他走在那條走過無數遍的羊腸小道上,步伐是大步流星的,穩健又?快速,一步步地走過來。

一直到走近了,管家才看清楚,是那個少年,不,現在應該說是那個男人了。

他一直走到門口,一如三年前那樣,不同的是,他身上穿的是得體修身的衣服,氣質清貴從容,一貫冷如冰霜的俊臉此?刻在暖色調的夕陽照耀下,竟然顯得有?了溫度。

管家忽略掉心中的古怪感覺,走過去,“我剛好要找你。”

林京墨立刻擡起眼?睛,安安靜靜地看著她,等著她說話。

管家將蘇糖的那些話轉達給他,“契約不用拿回?來了,你直接拿到地下賭城,大小姐已經安排了人在那裏,你可以順利拿到千萬賭金。”

對面沒?有?反應,他的視線甚至沒?有?放在她身上,他在看著後?面靜得可怕的小樓房。

管家只好又?重覆一遍,這可是千萬!多少人夢寐以求的金錢,但對面的男人卻無動於?衷,恍若未聞,他那張有?了溫度的臉在夕陽下,逐漸浮現了可怕的冷色。

“你聽清楚了嗎?”

林京墨從巨大的空茫當中回?過神,他一寸寸地收回?視線,不再?去看那變得空寂的小樓,轉向面前的管家,“賭註,不是得到大小姐嗎?”

“……”管家心裏一跳,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,“要死,你在說什麽?!”

“得到大小姐,才能取到賭註,不是嗎?”林京墨冷靜又?低沈地重覆了一遍。

管家先?條件反射地環顧四周,想起大小姐此?刻已經走了,這個地方也不會?再?回?來了,她才說道:“這些話,不準再?說了!什麽得到大小姐,你不要命了!”

“不過也無所謂了,大小姐已經走了,反正?聽不到你這些放肆的話。”管家嘀咕了一句。

“她真的走了?”

他這句話不像是在詢問,更像是在自問。

管家沒?有?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,敷衍地點點頭,“是的,是的,這種破地方,大小姐當然不會?一輩子待這裏,她以後?,永遠都不會?回?來了。”

正?說著,一股力道忽然襲來,管家原本扶著的鐵柵門被硬生生推開,然後?她只看見一道身影用不可思議的速度沖進來,他跑到樓上,不顧禮儀地一扇扇推開門,又?跑下來,跑到後?院,看那片虛擬的草原。

什麽都沒?有?了。

她真的走了,她甚至連一句話都沒?有?跟他說,就這樣走了。

管家在後?面看著,十?分?心疼,小別館裏的所有?東西可都是她的了,“你做什麽,我還騙你不成,這種事有?什麽好騙的……”

後?面的話,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裏,她看到那個素來冷漠酷戾的男人從後?院走回?來。

他走得很慢,步伐沈重,失魂落魄得好像一只被拋棄的狼犬。

最後?殘餘的一點夕陽照在他身上,蕭瑟淒冷,甚至無法帶來一點暖意。

管家這個局外人看著,不知道為?什麽,心都狠狠顫動了一下,她不敢看他此?刻的臉,為?難又?糾結,最後?只能把聲音放輕,“你走吧。別找了。”

他沒?有?理會?,跟失去魂魄的行屍走肉一樣,走出那道鐵柵門,走回?到那條羊腸小道,夕陽將他孤獨的身影拉得無限長,落下了一片安靜沈默。

一定?是一場夢吧。

林京墨走得很慢,他的大腦已經陷入了可怕的空茫當中,他什麽都不要想起,偏偏那些畫面潮水般湧過來,一幀幀地閃過,清晰又?真實。

在他剛剛邁出那個鬼地方的那天,蘇糖親自來接他的。

三年沒?有?見,她似乎什麽都沒?有?變,她彎著眉眼?看著自己,仿佛是專門來接自己的。

她靠近自己。

她示意自己傾身過去。

在他的臉快要貼近她的臉的時候。

她吻了他。

她吻了他,然後?,她一句話都沒?有?說,就把他丟在這裏,自己走了。

她不要他了,在給了他一個吻以後?。

在他怦然心動,難以抑制隱秘喜悅的時候,她沒?有?給他任何明確的意思,只是一個吻,在他以為?她喜歡自己的時候,一句話都沒?有?說,就走了。

怎麽可以呢……

怎麽可以這樣呢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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